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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事如棋局局新

    世事如棋局局新

    张总尚佛,琴棋书画样样精通,接到水库要成立象棋协会的通知,在请示后,专程参加水库区象棋协会筹备会议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。

    “水库区象棋协会”成立进入了议程 ,围绕谁是协会会长,谁是协会秘书长的话题渐渐多了起来。

    每个人都有个交际圈子,时间久了我发现我们现在这个圈子核心有两个基准点:象棋爱好、都是男孩。没有刻意,好像是有意无意自然随意形成的,不过,我觉得冥冥之中有它的必然性,世俗无奈。

    老容,法院执行局局长、钱东跟老容一个系统的,是法警队长、

    老牟,劳动保险处科长、今年2月退休了,跟我一样老家都是清沔镇的。

    孙军,检察院民行科副科长、

    郝炳光,亮晶晶工艺品公司总经理、

    郭万刚,三好针织厂厂长、

    棋友圈子,基本就是这些人。对了,还有本人,需要说明的是孙军、郝炳光两位跟我是好兄弟。

    外围的像刘念峰、唐启安、鞠光之他们渐渐地就不常来聚会了。孙军隐隐约约说过:好像是轮流做东,有人花不起这个费用的原因吧!有时“凑桌”,打电话邀请,时不时也来聚聚。

    绿树如荫,清风徐来。

    水库新区凤凰街与郑营路东北角是一片绿化带,水库象棋爱好者都在这儿“聚堆”,由于挨着水库区政府宿舍,下棋的以退休老干部居多。

    这种类型的场地,俗称“野摊子”。也就是鱼龙混杂之地。方便起见,这也成了我们聚会前的一个约定俗成的集合地点。

   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,聚聚会是必须的。今天讲好要议一下孙军孩子高考的事情,给郝炳光打过电话后,我直接奔这儿来了。

    唉!老孙的孩子“凯凯”都复读3年,虚岁都22岁了,这也是老孙的心病,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,今年是第四年,该走了!

    太娇惯孩子了。

    我又何尝不是,在孩子高考前还和他去济南体育场现场看鲁能跟天津的足球比赛呢,过后让济南同学好一顿批评!我自嘲的摇摇头!

    我一边想着事情,不知不觉来到了棋摊处。

    小树林树下错错落落的摆了五六盘棋,闹闹穰穰地煞是热闹!

    由于是周末,天气晴好,看棋下棋的特别多!每盘棋周围坐着的、站着的、还有为了不妨碍后边看棋的视线,被要求半蹲着的,就是俚语讲的:围得跟个瓮似得!

    支招声、回应声、辩解声。。。不绝入耳!

    唯有一盘棋静悄悄地,我好奇地赶过去。

    树荫下郝炳光与一老者对弈,围观的不少,但鸦雀无声。我搭眼一看棋盘局势,便说道:“再一步便定局了!”

    众皆一惊,郝炳光与老者亦愕然,郝炳光朝我摆摆手,示意我别出声。

    “人家是赌输赢的。没看到棋盘上写着字吗”有人好心提醒道。我一看棋盘上的两句话:“河边无青草,不要多嘴驴”,棋盘中间有个分界,即“楚河、汉界”,这两句话写得挺形象的,得---说了句话,差点多了两条腿,中招了。

    原来是下“彩棋”啊,现今下棋一般都赌点东西,俗称“下彩棋”

    我这位干兄弟原先是煤矿奇灵矿泉水公司总经理,做事情风格大开大合,无意中得罪了领导,被挂了闲职,辞职就自己单干了。不甘寂寞的性格没变,就这点空闲就来上了。今天看来不知道是看上了老者手上的什么东西。

    郝炳光算是当地棋坛名手,艺高胆大,善走险着,每每出其不意,以一步棋而赢全局,人称“一步棋”,在水库区历届象棋比赛中得过两三界冠军。

    而看那老者棋多诡谲,擅长破旧出新,以奇致胜之招见多。

    今日两强相遇,异着迭出,精彩纷呈。令围观者眼目一新,不断暗中叫好。

    第一盘郝炳光看来已使尽全身招数,但终不敌老者,为其一步绝棋所败。老者哈哈大笑,甚为得意,对郝炳光连称:“高手,高手!”此时此刻,这与其是称赞他人,莫如说是炫耀自己。

    郝炳光脸上有点挂不住,嘴里连说:“惭愧,惭愧!”并问:“再下一盘?”

    老者忙说:“当然奉陪。”

    开局前郝炳光有意无意中忽然提出:“这次输赢算一条软中华,以助棋兴?”。

    老者冷笑说:“你是看到我手里的那条软中华了,你要是输了咋样,你也有烟吗?”

    郝炳光似被激怒,稍一沉吟,愤然从包里取出一张面值五百元的“中百卡”。老者稍稍吃了一惊,围观者亦眼前一亮,交头接耳,啧啧连声。

    郝炳光说:“无密码,五百元。”

    我见此忙劝道:人都到了,待会儿吃饭,以后有机会儿再下吧!

    然而两人也算旗鼓相当,看来事情没有回旋的余地了。

    开局后,老者借上局之余威,求胜心切,运子不久,便思用其绝步再度郝炳光于死地。怎奈此局已非上局,郝炳光对老者逼人之凶棋,虽神色紧张,却能在侥幸中一一化解。其运子则以守为攻,以缓待急。有时竟似无心走些漏步,先是舍弃一炮,老者未敢轻取;后又放一马,老者仍未敢动。观众未明理路,都替老者惋惜,而为郝炳光捏一把汗。最后郝炳光车入虎口,亦有悔色,但已落子,只好认了。至此老者已有轻蔑之意,前后左右精察细算一番,觉此车不能放过,吃它之后便有一步致胜之棋,熟料车甫入口,忽生巨变,仅只一步便被郝炳光双马逼宫,踹老帅于蹄下,他的胜算恰恰晚了一步。老者顿时面若死灰,汗如雨下,掷棋于桌:“我输了!”。

    老者的软中华郝炳光收了。

    老者走时郝炳光掏出烟,双手递过:“棋上为敌,棋下为友,下棋爱好切磋切磋,不必当真,烟请收回!”

    看棋的都一惊愕,甚感郝炳光做事得体,赢个精湛,赠个义气。

    老者稍一迟疑, “小伙子,老夫戒烟多年了,这条烟归你了。”说完这句话扬长而去。

    郝炳光拆开一包“软中华”,点了一支,“呸”!把手中刚点燃的烟扔到地上。

    “软中华”乃假烟也。

    “亏了!”郝炳光说道,

    “第一盘你为啥输了?”我问道:

    郝炳光看了看我,没言语!

    十赌九诈!

    姜还是老的辣!

    远远地孙军和一个人一起走过来,到近前一看,这人认识,是远东发动机配件公司的老板刘孝仁,是刘家张营村的,做发动机配件生意做得挺大的,孙军以前说过要邀请他加入我们这个象棋圈子的,看来今天是为这个原因请客的,不是为了“凯凯”的事情。

    “刘总中午和咱们一起吃饭啊,杨局长一会儿也来。”

    打过招呼,寒暄几句,一起向“朝凤酒店”走去。

    孙军是个喜欢热闹的人,贾宝玉类型的,“喜聚不喜散”。饭局就是一个热闹的所在,于是参加饭局便是他乐在其中的一件事。

    他还有一套关于饭局的理论,我不只一次听他在形形色色地饭局上阐述过这套理论。据他说,“饭局”这一词汇并非今天才出现的,而是起源于宋代,“局”原本是弈坛术语,由于手谈而引申出“赌博、聚会、圈套”的意思。像清代乾隆四年的 “当湖十局”,就是当时围棋国手范西屏、施襄夏在浙江当湖下的十盘对局,那真是棋逢对手、决胜于平湖之巅啊!一讲到这些名局,孙军往往眉飞色舞。

    “饭、局”被组合在一起,是古代文人的一大贡献,因为“饭局”上的圈套实在数不胜举,正因为如此,哪些精心动魄、令人叹为观止的饭局才有了留名青史的机会,像 刘邦“鸿门宴”、曹操“青梅煮酒论英雄”、赵匡胤“杯酒释兵权”、“火烧庆功楼”等等事件,成为历史长河中著名的饭局。

    今天由于是棋友间的一般聚会,座次上就没那么多讲究,孙军做东,牟主任年龄最长,坐在孙军右侧主宾位置,刘孝仁由于和大伙还不熟悉,坐主宾左侧副宾位置,我是副陪,就坐在主宾对面,我右侧是容局长,三宾。我左侧就是四宾体育局杨坤年局长。

    说是座次不讲究,由于今天在座的大部分就职于政府部门,自然而然遵循官职规矩分宾落座。席间斛筹交错,谈笑风生,大家兴致都很高。

    按照当地规矩,主陪带了四个酒,副陪带了三个酒,由于在座官场人数居多,凑成“七杯”,取继续往上发展之意!

    要是做生意的人数多,就是“八杯”取“发”之意。

    又互相敬了酒后,每人将近喝了半斤多“烟台古酿”,这酒乍一听好像“烟台姑娘”。

    “老孙发表了文章,挣了稿费也不请客?”牟主任首先起头道。

    “发表什么文章啊”我忙问道,

    “最近是在中国城市发展网发表了《竞买人妨害司法拍卖的防范措施》、中国法制网发表了《一起交通事故损害赔偿案件引起的启示》两篇。”钱东解释道。

    “改天一定请、在座的到时候都去啊。”孙军附和着,不免有些洋洋自得。

    拘束感随之而去,话就多起来。郝炳光那是“才子”啊,什么论语啊、唐诗宋词的,信手拈来。说着说着讲到了李白的“将进酒”,不过,酒精麻醉之下,他随口说成了“将(jiang)进酒”。

    我说:应该是“将qiang进酒“。

    这一说滕局不愿意了,容局上次输给我几盘棋,现在还记仇呢。“就你明白,你能一字不差地背下来,我把这杯白酒干了!”,滕局端起面前一杯慢慢的白酒说道。

    看热闹的不怕事大,大家以酒遮脸,轰然起哄,这首诗语句之间看来互相没有关联的词,我下工夫背过,还真记住了。

    我喝酒属于“不喝正好、一喝就高”类型的,晃晃悠悠站起来,道声:献丑,哪里顾得上后果,背诵起来:

    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,奔流到海不复回。

    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,朝如青丝暮成雪。

    人生得意须尽欢,莫使金樽空对月。

    天生我材必有用,千金散尽还复来。

    烹羊宰牛且为乐,会须一饮三百杯。

    老兄们,老弟们,将进酒,杯莫停。

    与君歌一曲,请君为我侧耳听。

    钟鼓馔玉何足贵,但愿长醉不复醒

    古来圣贤皆寂寞,惟有饮者留其名。

    陈王昔时宴平乐,斗酒十千恣欢谑。

    主人何为言少钱,径须沽取对君酌。

    五花马,千金裘,呼儿将出换美酒,

    与尔同销万古愁!

    “好一个老兄老弟,改得好!”“喝酒、喝酒!”,在一阵杂乱的掌声、起哄声中,我跟容局碰杯,每人干了一杯三两多的白酒,瞬时嗓间火辣辣得难受起来,差点“现场直播”了。

    牟主任退休赋闲在家,最近在学戏,见此情景!戏瘾大发,站起来嚷嚷道:献丑,各位我来唱一段儿,就是黄梅戏《小辞店》酒色财气的那段啊,

    “酒色财气四个字,对我的哥哥来提,

    好酒莫学李太白,醉酒捞月命丧石矶,

    好色莫学隋炀皇帝,御花园戏亲妹,江山改移,

    好财莫学小包勉,包大人虎头铡取他的首级,

    好气莫学周公瑾,三气周瑜芦花荡一命归西。

    世上无有酒,不成正席,

    世上无有色,路绝人稀,

    世上若无有财,怎分(呢)贫富,

    世上无有气,反被人欺。

    世间上少不了酒色财气,切莫过分量体裁衣!”

    一段通俗的唱词,在酒后听来,每人感悟不同,只有哄然叫好的份了。这部《小辞店》我听过,韩再芬的黄梅戏,不过我更欣赏“蔡郎哥哥他要走”一段,在中国第六届钱梅戏艺术节上,著名男高音歌唱家戴玉强和80后歌唱家曹芙嘉共同演唱了《小辞店》蔡郎哥哥他要走选段。歌唱家们演绎黄梅戏别有一番风味。

    此情此景想来唏嘘不已,膝盖上合着打节拍的手有些颤抖,喉间有些哽咽,忙掩饰地敬起酒来。

    跟体育局杨局长吃完饭后, “水库区象棋协会”人员名单也出来了,会长是水库区分管文教文生的副区长,秘书长是刘孝仁,我也不出意外地位在副会长之列。

    俗语讲“庄户人家吃元宵----不知道馅是从哪里进去的”, 刘孝仁做秘书长,也许与协会价值五千多的桌椅板凳等办公用品都是他赞助的有关吧。

    体育局杨坤年是我在“县一中”上学时七班的同学。

    协会的第一次活动,水库区棋迷的盛会!

    为期两天的“水库棋协杯”象棋比赛于5月1日就要开始了。。。。。。

    我的假期即将结束,无缘参加这次象棋盛会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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