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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7章暗中谋杀

    三人醒来时,天已蒙蒙亮。

    杜少宽决定,趁此机会,再休息两天,然后回家搬行李,直接去警局上班。

    谢宇,王定飞,洗刷完毕就回警局上班。

    两位同事回警局上班,杜少宽到谢宇的床上继续睡觉,躺在床上,默然唉叹,要不是叔叔以长辈之势压人,这份警察的工作他早就不想干了,现在倒好,无官无职一身轻,打杂也是好事一桩,只要把杂活干完就没事了,但长久这样干下去,岂不成了废人?当年上警校岂不是一个笑话。

    晚上下班回到出租屋,谢宇,王定飞立刻告诉林文灿,早上,看到林智笙的长子林文昌,开车去警察局找黄德友,这个时候来找黄局长,目的一定不单纯。

    杜少宽听后,心里掠过莫名的凌乱,他想回家了,可谢宇说,今天是他的生日,酒,菜已经买回来了,今晚做几个小菜,三人好好喝一杯,明日之事,明日再议。

    好朋友的生日,如果执意要回家多扫兴,杜少宽又继续再住一晚。

    今晚,三人一直喝到凌晨时分,直到酩酊大醉,横七竖八地倒地沙发上,才肯罢休。

    三人揉搓着惺忪睡眼,望向窗外,太阳已冉冉升起,快速起来,洗刷,换衣,上班的要去上班,回家的回家。

    杜少宽回到家门口,站在门口须臾,理理思绪,掏出钥匙开门,心里不断地思索着,如何跟叔叔打招呼,是严肃些?还是伪装成油腔滑调?杜少宽挺直腰杆子,做好被叔叔再次训斥的准备。

    迈进客厅,眼前的一幕,杜少宽两腿一软,差点倒地。

    杜斌倒在沙发上,脸色苍白,口吐白沫,身体已经僵硬。

    杜少宽强忍受悲痛,颤抖的手在拨打警察局的电话,大约十多分钟,警车到来,局长黄德友,以及三名警员,法医魏军一起到来。杜少宽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出来。

    法医仔细检查了死者,桌面上吃剩下的半个馒头成了重要线索,初步鉴定中毒身亡,死亡时间大约是昨晚八点左右。中的是什么毒,把台面上吃剩下的半个馒头带回警局,把杜斌的尸体运回警察局,等尸体解剖后,化验结果出来才得到知中的是什么毒。

    杜少宽当面向黄德友提出,等叔叔的尸体解剖完,从警察局运回来,办完叔叔的后事,为叔叔守孝七天,再回警局上班,黄德友当面答应。

    警员把叔叔的尸体运走后,杜少宽默默地思索着叔叔的死因,有一点是毋庸疑的,那就是熟人做案,在叔叔吃的馒头里下毒,杜少宽的脑海里瞬间清晰起来。如此迫切地要置叔叔于死地的人,除了昨天那档事与军阀结下怨恨之外,陈家香烛厂的二老家陈德望,这个可能性并不大,陈德望虽然在争夺陈家家产,叔叔却是他依傍的靠山,他的家产还未得逞,是不可能置叔叔于死地的,难道是对叔叔充满憎恨的老熟人?

    杜少宽默默发誓,一定要把这个恶人找出来了,还叔叔一个公道,拿起电话拔打林文灿书房的电话没人接听,杜少宽心里已明白,林文灿根本就不在自己的书房,他这次逃跑被抓回去,后果一定是不堪设想的,过两天再打一次,如果还是没人接听,无论如何,都必须去一趟林府,探个究竟。

    西区警察局总探长,杜斌身亡的消息,迅速传开。

    在庆红楼饮茶,听戏的陈世豪,听到旁桌听戏的两个男人,低声说:

    “这年头不太平啊,穷人日子不好过,有权有势的人,也不一定好过啊,保不齐,哪天说死就死了。听说没有,西区警察局总探长杜斌已经死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,冤家结多了,自然有人上门来索命。”另一男人道。

    “听说是,吃了馒头中的毒。”

    “夜路走多了,总会遇上鬼的。”

    “祸从口出,小心说话。”

    陈世豪听完,立马结账走人。

    急匆匆地回到家里,到父亲陈德望的屋里,气喘吁吁道:“爹,告诉你一件重要的事情。”

    坐在客厅喝下午茶的陈德望夫妇,看到儿子陈世豪慌慌张张的样子,咽下嘴里的茶水,放下茶杯,数落道:

    “出什么事了?慌慌张张的。”

    “爹,杜斌死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说什么?西区警察局总探长杜斌死了?”陈德望质疑道:“你这是从哪听到的小道消息?一点可信度都没有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是在庆红楼饮茶看戏嘛,坐在旁边看戏的那两个男人说的, 不会是假的,假的人家造不出来,再说了, 人家也不敢造谣啊,那可是掉脑袋的事情。”

    “二爷,我觉得是真的,这年头,造谣又没人给钱,没有利益,谁也不愿做。”王佩仪道。

    “还是娘,辩是非。”陈世豪脸上扬起一丝得意。

    “你说你多大的人了,每天就知道花天酒地,醉生梦死。”陈德望怒气道:“咱们谋划了那么久,钱财花了不少,到手的东西一件也没有,杜斌要是真的死了,咱们送出去的金条,银票不但打了水漂,最后落了一场空,还会被人在背后说风凉话。”

    “这杜斌没病没灾的,怎么说死就死了?”王佩仪眼珠了转了下,“一定是有人执意要他死,谁又有那么大的权势?”

    “听说是吃了馒头中毒死的。”陈世豪道。

    “馒头中毒,只是个幌子,被人下毒那才是真的。”王佩仪道。

    “谁有那么大的本事对杜斌动手脚?”陈德望不解道:“他到底也是总探长啊?按理而言,不会那么轻意被人下毒的。”

    王佩仪掐了掐手指头,神色起伏:“我知道了,咱们的劲敌不仅仅是兴望,现在又多了个林智笙来分陈家这杯羹,他们知道杜斌是咱们的靠山,定会排除异己,而直接能对杜斌造成威胁的人,就一定是杜斌的顶头上司,才有这机会与本事。”

    陈德望两手一拍,赞同道:“还是夫人分晰透彻,杜斌的顶头上司是局长黄德友,林智笙只要买通黄德友,清除杜斌,轻而易举,没错,一定是这样的。”

    “二爷,打算怎么做。”

    “咱们的靠山,只有赵昌虎了,也只有虎爷才靠得住了。”陈德望吩咐道:“世豪,事不宜迟,明早你动身去趟黑虎山找赵昌虎,再送些银两,叫虎爷尽快拿想个法子出来,务必在短时间内速战速决,只有把陈家家业全都攥在手心,才能万无一失。”

    “爹,我知道了,没什么事,我先回房了。”

    陈家三老爷陈兴望的亲信杨江,也把杜斌死了消息,传给他听,陈兴望得知杜斌已死,拍手叫好,和夫人冯碧云,我比得意,有林智笙这个有权有势亲家做靠山,而得意不已,心里默念着,陈家的全部家业,势在必得。

    只有孤军奋战,积德行善的吴凤芝,方宛如婆媳二人,仍旧在默默地积德行善,婆媳二人煞费苦心,为了让难民们安心住下,过好这个年,吴凤芝就让难民们做些简单,轻松的活儿,削竹芯,卷棉花。难民有点活干,才住得心安。

    年关将近,拖着病体的吴凤芝,愈发地想念生死未知的儿子陈世轩,管家,陈久。她知道自己已经时日不多了,她多想像以往一样,年夜饭,一家人在一起的温馨日子,现在,只能是奢望了。

    只要利益存在,争斗就会不终止。

    杜斌死的第三天早上,杜少宽回了趟警局,直接找了法医卫军,询问叔叔中的是什么毒,卫法医告诉杜少宽,杜斌胃液里残留的毒药是砒霜,吃剩下的那半个馒子,也有砒霜的残留物。

    案情没有任何进展,杜少宽只好要求警局,把杜斌的尸体运回去入土。

    收起悲痛,杜少宽找来隔壁邻居,几个人帮忙处理好叔叔的后事,守孝七天后,就回警察局上班,目的是查找凶手。

    第二天,下午五点,林文昌开着私家汽车准时到达西区警察局,林文昌脸上洋溢着几分得意,再次敲响黄德友的办公室门。

    黄德友瞥了眼墙壁上的挂钟,接他的人来了,捋捋头发,整整衣冠,直接开门迎接。

    “黄局长,我没有迟到吧。”

    “林少爷够准时的,进来坐。”

    “就不坐了,我爹早就迫不及待要和黄局长见面了,到家里再聊。”

    “好吧。”

    黄德友从抽屉里拿出,准备好今晚赴约的烟,酒,谦虚道:“一点薄礼,见笑了。”

    “黄局长客气了,人去就行了,无需破费。”

    “车就在门外,可以走了吗?”

    “可以。”

    车子离开警察局,林文昌目光盯前方,以试探的语气道:“我刚走进警局的时候,听警员们在低声细语,说杜斌探长遇害了,不知是真是假?”

    “的确如此。”黄德友语气肯定:“今早他侄儿杜少宽报的警,我还亲自去他家了,死因是有人在他的馒头里下毒?”

    “中的是什么毒?凶手抓到了吗?”

    黄德友脸上横肉一颤,心知肚明:“法医把杜斌吃剩下的另一半馒头,带回警察局做化验了,三天后公布检验结果。”

    林文昌回眸望了眼黄德友,话里有话:“这么说来,凶手岂不很快就被摛拿归案?”

    黄德友嘴角微微抽了一下,得意道:“还得看天意。”

    到了西区林帅府,下了车黄德友显得有些拘谨,两手拿的烟酒显得有些无处安放。

    林智笙坐在客厅抽着烟,黄德友的到来,林智笙表露得十分高兴,未等黄德友开口,林智笙乐呵道:“贵客临门,蓬荜生辉,能够与黄局长相识,三生有幸,快请坐。”

    “久仰大帅盛名,今日所见,果真不同凡响。”黄德友把烟酒放下,谦逊道:“一点心意,望请大帅不要嫌弃。”

    “黄局长客气了,往后到来,人来就行,你再那么客气,我可是要生气的。”

    “大帅厚爱,黄某遵从。”

    站在一旁的林文昌,轻声道:“爹,饭菜都准备好了,你和黄局长边吃边聊,如何?”

    “好,你快去吩咐下人上菜,这是我和黄局长二人的晚餐。”

    “知道了,我这就去吩咐。”

    “黄局长咱俩边吃边聊,把酒言欢,不醉不归。”

    “大帅做主便是。”

    装饰别致的客厅,豪华气派,尤其是天花板上的那几盏闪亮的吊灯,黄德友只觉一阵晕眩,眼睛有些刺痛,摇晃一下脑袋,瞬即缓过神来,定眼目视饭桌上的好菜好酒,名贵香烟在饭桌旁,显得格外刺眼。黄德友想着自己带来的,自认为是高档的烟,酒,在这林智笙面前,简直上不了台面,以及林智笙的谈吐,那第让人捉摸不透的脸,更让黄德友自惭形秽,自弗不如。

    林智笙瞧着有所拘谨的黄德友,倒满二人的酒杯,笑道:“黄局长,这三杯下肚,就是自己人了,从此,咱俩兄弟相称,我比你年长,你称我林兄,我唤你黄老弟,不知黄局长意下如何?”

    紧张得汗流遍体的黄德友,汗珠已布满额头,无从拒绝,却又不得不奉承道:“黄某何德何能,何以配与大帅称兄道弟,愧不敢当。”

    “黄老弟不必妄自菲薄,你我一见如故,自然当得起我的兄弟,干了这杯,正式开启咱俩的兄弟之情。”

    黄德友举起酒杯一干而尽, 酒壮怂人胆,黄德友拿起酒瓶子,把二人的杯子倒上,再次举起酒杯,慷慨道:“小弟敬林兄一杯,请林兄多多指教。”

    “好,黄老弟果真是爽快之人。”林智笙手拿酒杯,话锋稍稍转变:“黄老弟可是个难德的人才啊,做事稳妥,果敢决断,大哥求才若渴,若得贤弟相助,大哥定会如虎添翼,只是大哥福簿,只能叹惋。”

    “林府人才济济,林少爷更是才貌双全,林兄多虑了。”

    “人无远虑,必有近忧。”林智笙抿了口小酒,眉宇微蹙:“我虽娶了五房姨太太,共有四儿,三女,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,长子文昌倔强,次子文盛固执,三子文灿忤逆,四子文杰才两岁,女儿家就不必商讨。”

    “林兄乃是有福之人,多子多孙,人所不及。”

    “话虽如此,可眼下三儿那逆子,就另我头痛不已。”林智笙轻拍下脑袋,唉叹道:“那逆子,既然在他成婚那天和新婚妻子约好逃跑,,后面发生的事情,想必黄老弟也都全和道了,我就不赘述。这件事幸好有老弟,要不然,还不知道闹出什么大风大浪来呢?”

    “事情已经过去了,一切都已归于了平静,好日子还在后头。”黄德友面泛微波,泰然自若:“文灿少爷,他还好吗?”

    林智笙筷子往饭桌一放,怒目道:“提起那逆子,我就气不打一处来,他和新婚妻子已被我关进林府的暗室,三天内不许给吃喝,那孽畜从小到大都在跟我唱反调,说白了就是因为缺乏管教,他的生母,我的三姨太因病早逝,从而造就了他那叛逆的个性,我这个做父亲的管不了他啊。”

    “林兄不必烦恼,正所谓虎父无犬子。”抿着小酒的黄德友变得愈发圆滑:“三少爷还年轻,有所任性,在所难免,只要多多打磨,带刺的棱角定会被磨平,棱角平了,自然就会锋芒毕露。”

    林智笙酒杯一放,竖起拇指,喜上眉梢,又缓缓紧锁,欲想开口,又缓缓合嘴。

    “林兄有心事?”

    “是啊。”林智笙抬眸正视黄德友,开口道:“我所管辖的这片区域,表面上风平浪风,实则暗涛汹涌,土豪劣绅表面奉承,实则争权夺利,各路土匪残暴恶劣,占山为王。我这林府看似铜墙铁壁,固若金汤,实则不堪一击,重点在于,我林府的这一盘散沙,得有一位稳妥之人来攥紧,掌控力度,方能一致对外,功无不克。”

    黄德友筷子夹着花生米往嘴里送,抿口小酒,附和道:“林兄言之有理。”

    林智笙深知,黄德友虽然随意敷衍,心里头还是挺在乎地位的,于是他再次旁敲侧击:“像黄老弟这样足智多谋的人才,在警察局虽说算是高职却屈才了,正所谓,人往高处走,水往低处流,黄老弟觉得呢?”

    几两白酒下肚,黄德友的话也多了起来,直言不讳:“林兄莫夸赞,明人不说暗话,小弟当年能够坐上局长这把交椅,并非足智多谋,而是不择手段,良心这玩意,量着量着就变得无限延长了,心里想到的是利益,眼里看到的是金钱。人要生存,就离开不利益,利益,利益,有利就有益嘛。”

    “人不为己,天朱地灭。”林智笙趁热打铁,从衣兜里拿出四根金条放在黄德友面前,正色道:“大哥恳请黄老弟加入我的战壕,帮我把这盘散沙攥在手心,不让它溢出,壮大他,以防不备之需。”

    “林兄好谋划,只是眼下?”黄德友迟缓了会,有所顾虑道:“杜斌刚遇害,我要是现在离开警局直奔林兄,定会让人怀疑,缓些日子再与林兄并肩做战,结局定会完美。”

    “那就一言为定。”林智笙掷地有声:“黄老弟的行事风格,大哥可是十分欣赏的。”

    黄德友举起酒杯,恳切道:“林兄厚爱,小弟定不辱使命。”

    林智笙激动起身,举起酒杯铿锵有力:“有黄老弟相助,我林家兵定会战无不胜。”

    林智笙与黄德友,物以类聚,相谈甚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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